诊室里这位特殊的患者刚刚坐下，
贾主任的脸上就扬起了笑容。
不同于平时面对别人的和蔼亲切，
这份笑容中更多的是见到朋友的惊喜和轻松。
“认识数十年了，我俩这关系就像老战友一样。”
面对相处数十年像“战友”一样的患者，
有好友重逢的喜悦，也有面对疾患的忧虑！
当老张缓缓拿出一张张CT片子后，
诊室的气氛还是变得沉重了起来。
“我现在就是感觉右半边身子都麻木了，走路也走不利索，情况逐渐恶化的话，我这病...还有得治吗？”
在“战友”颤抖的指间接过片子看了良久后，
贾主任的神情也不得不严肃起来，
“你这个室管膜瘤和脑干的联系很紧密，对脑干的压迫非常严重，所以才会导致你身体麻木等症状。脑干是人体的生命活动中枢,是大脑中最重要的维持机体生命部分。脑干中有一部分叫做延髓，掌管着人的心跳和呼吸。所以如果进行治疗...可能会有很大的的风险。”
也许这些话对很多患者早已说过千万遍，
但当面对的是已经像老“战友”的老张时，
贾主任的话语间还是带着许多犹豫。
可能医生最难的，就是一次次没有到给患者治疗的希望。
“可以进行化疗治疗吗？可以手术治疗吗？伽马刀行得通吗？”
对于老张的的各种疑问，贾主任也只能如实回答。
“咱俩这关系，我可直说了啊！你这肿瘤的位置实在不是很好，严重的脑干受损会危及生命，引起呼吸、心跳停止。做手术你的情况也属于超高风险，术后反应不同可能结果也不同。情况好皆大欢喜，要是不好很可能就是ICU重症、植物人，甚至可能...术前就是我们最后一面。
至于伽马刀治疗，对你来说可能也不是很有用，想要治疗好风险甚至不亚于手术。也许治疗到一半...人就很不好了。即使成功做下来了也可能会引起大脑水肿，进一步压迫脑干，这时候再手术，风险绝对会加倍。”
想到的、能治疗的方法都有很大的风险，即使作为老“战友”，贾主任也没法保证可以万无一失。
和老“战友”的难得一面，却变成他人生中最重要的抉择时刻。
无论是否治疗，这颗室管膜瘤对于老张的大脑已经影响很大了，
或许不进行任何治疗，还能以清醒的状态再支撑几年下去。
“该如何选择，还是回去和全家商量一下，毕竟这是你人生的大事。但只要你决定做手术，我一定会用尽全力。”
二人紧紧地拥抱后，老张蹒跚着走出了诊室。
贾主任也在椅子上沉默地思考着。
数十年的日子，从医生和患者的关系，已然相处地像朋友、像“战友”，
眼见他的病情一步步恶化却无计可施，
再优秀的医生可能也会在此时此刻希望有奇迹出现。